有一种爱叫不离不弃

 邵菲菲  孟娜

    “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，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。”这是一句脍炙人口的歌词，可如果有一天你身边的人瘫痪在床，你还能兑现这句诺言吗？家住市区宝烟社区 61岁的职工马有霞做到了，21年来她无怨无悔地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，用自己柔弱的双肩给这个家撑起了一片爱的天空。
不幸降临
丈夫因公摔伤致瘫 
    “老头子，起来了，给你剃剃头。要是感觉疼，你就说一声！” 12月 6日，记者来到马有霞家，她正准备给丈夫王春厚剃头。只见她拿起剃须刀，小心翼翼地给丈夫剃头，每剃一下，赶紧用毛巾轻轻擦掉，生怕头发进入丈夫的眼睛。并不时低头问丈夫疼不疼，眼神中充满了爱意（见右图）。
    记者打量了一番这位坚强的女人。20多年的辛劳，在 61岁的马有霞脸上和身上烙下了清晰印记。特别是她的双手，手指长满了老茧，皮肤粗糙，关节肿大，指头根本无法完全伸直，只能蜷着。
    看到记者到来，马有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：“现在孩子都长大成人了，日子越来越好了！”
    回想起这些年的艰辛，马有霞一脸平静。 1977年，马有霞经人介绍与王春厚结婚。那时，她在烟厂子校任教，丈夫王春厚也是烟厂的职工。婚后没多久，他们就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。 1991年，女儿的降临更让这个家庭的生活变得甜蜜无比。
    然而，天有不测风云，一场火灾不但摧毁了丈夫的身体，也给这个美满的家庭带来了难以抹去的阴影。 1992年 1月 24日中午，单位在八鱼烟库的露天烟叶失火，占地 200多亩的烟草垛经风一吹火势迅速蔓延，一时浓烟滚滚，火光冲天。听到警报后，时任车间主任的王春厚立即放下饭碗，撒腿就往烟库跑去。王春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，只见烟库中烟雾缭绕，整个天空被火焰染红一片，大火借助风力还在进一步蔓延。“得赶紧想办法灭火！”王春厚想到这里，不顾众人阻拦，只身一人冲进火海。只见他迅速爬到十几米高的烟垛上，顺手抓起一个烟包，准备爬过去堵住风口。结果，脚下一滑，整个人从烟垛上摔了下来，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。
    当时，马有霞还在给学生上课，丈夫受伤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，她眼前一片漆黑，一下子倒在了讲台上。“他可是我们家的‘顶梁柱’呀！当时我儿子只有 13岁，女儿才 1岁 3个月，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们可咋活呀！”说到这里，马有霞不禁失声痛哭。
    王春厚出事后，烟厂领导对他很照顾，他们一方面让马有霞带薪休假，精心照顾丈夫，另一方面出资给王春厚治病。通过多家医院检查确诊，王春厚腰椎受损严重，下半身瘫痪。
不离不弃
柔弱双肩撑起一个家
    面对家中的变故，马有霞没有退缩，她不相信丈夫会从此瘫痪在床，因此，带着丈夫去全国各地看病。
    那段时间是他们全家最难的时候。儿子刚上初一，女儿才 1岁多，母亲腿脚不便根本无法照顾孩子。但丈夫的病又不能不治，无奈之下，马有霞只能狠心离开两个年幼的孩子，把孩子交给保姆照顾，自己带着丈夫去外地看病。“我走那天，为了避免被女儿发现，让保姆抱着女儿去外面转会儿。结果，走到小区门口，却被女儿发现了，娃看见我推着他爸要走，在保姆怀里又踢又打，把保姆的脸都抓烂了。我听到女儿的哭声，心都碎了，感觉自己太狠心了。丈夫看到女儿后也泪流满面，边哭边拍打自己，不停地说是自己拖累了全家，喊着不去看病了！”每每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，马有霞便觉得愧对孩子。
    在外出治疗的两年时间里，马有霞带着丈夫跑遍了北京、上海、兰州、西安等地的多家大医院，其中的艰辛非常人所能想象。
    1992年下半年，马有霞带着丈夫来到西安某医院治疗。在做完二次腰椎骨搭桥手术后，丈夫感觉身体不适，大小便失禁，滴水不进，整夜整夜睡不着觉。马有霞为此寝食难安。白天，她忙着给丈夫端屎端尿、擦洗身子。晚上便陪在丈夫身边，给他按摩、陪他说话，直到丈夫睡着，自己才休息一会。
    那段时间，丈夫大小便失禁严重，经常大半夜拉得床单、裤子上到处都是，马有霞为此不得不大半夜给丈夫洗衣服。一天晚上，马有霞端着脸盆去水房洗床单，由于天降大雪地面结冰，马有霞一不小心滑倒，她感觉左腿大腿根部疼痛难忍，但她还是咬紧牙关，给丈夫清洗了床单。
    王春厚看到妻子为了自己吃了这么多苦，受了这么多罪，他觉得自己欠妻子、欠孩子、欠这个家太多太多。但马有霞却说，我是你的妻子，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，只要你开开心心，健健康康，吃多少苦我都愿意。
为了丈夫吃
苦受累也心甘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 在两年里，马有霞带着丈夫去了十几家医院，但却收效甚微。医生称，这种病不可能完全治愈，只能回家好好疗养。王春厚也多次表示想回家治疗。
    1994年，马有霞和王春厚回到了宝鸡。烟厂领导专门帮他们联系了市区一家医院，并出资让王春厚住院治疗。回到宝鸡的马有霞比以前更辛苦了，她不但要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，还要照顾两个孩子，一天下来腰疼得直都直不起来。当时她家住三楼，为了方便照顾丈夫，她把家搬到了医院，在医院支灶，为丈夫孩子做饭。那时女儿刚上幼儿园，吃住全在医院，就连写作业也是在父亲的病床前完成。
    俗话说，当妈的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真不容易。在马有霞眼里，她除了儿子、女儿外，还有一个“孩子”，那就是丈夫王春厚。每天早上天不亮，马有霞就早早起床，先给女儿做饭，紧接着又送女儿去幼儿园。忙完这些后，赶紧给丈夫烧洗脸水，然后帮丈夫穿衣服，伺候丈夫大小便……这套“标准动作” 20多年一直没变过。晚上还要随时给丈夫翻身、按摩、端屎端尿。 21年来，她从未安安稳稳地睡过一个好觉。
    刚回宝鸡时，丈夫整天愁眉苦脸，拒绝见任何亲朋好友，马有霞知道丈夫心里苦，因此经常开导他。有一天中午，丈夫大小便失禁，当时正好有几个朋友在场，可能是因为尴尬，朋友走后丈夫便乱发脾气，把马有霞递来的饭碗直接朝墙上扔去。饭撒了一地，马有霞默默忍住眼泪将饭菜收拾干净，然后坐到丈夫身边。“我真是太没用了，这样整天躺在床上还不如死了算了！”看到丈夫不停地拍打自己，马有霞心疼极了，她一把抓住丈夫的手，把他揽入怀中说道：“你千万不要这样，你要有个三长两短，我和孩子可咋活呀！有啥气尽管朝我发，但千万不要作践自己，你这样是拿刀子往我心口上挖呢！”两人抱头痛哭…… 
    如今，马有霞的儿子、女儿均已长大成人，王春厚的精神状态比以前也好了许多，看上去更加乐观开朗，他对妻子这么多年的付出一直铭记在心。“小霞这么多年真是太不容易了，我不但给她没有帮上一点忙，反而成了她的负担，能娶到她这么好个媳妇，是我这辈子的福气，这辈子欠她太多太多了，只能等到来世再还了！”
    说到这里，躺在床上的王春厚眼睛湿润了，他紧紧地拉着马有霞的手久久不愿松开。
    多么坚强的女人，多么真挚的感情。马有霞和王春厚夫妻间虽然没有海誓山盟，没有甜言蜜语，没有任何承诺，却让人们感受到了“一日夫妻百日恩，百日夫妻似海深”的真情。